【瞳耀】离思番外一《东京梦华录》第六章（全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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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•东京梦华录 （六）
上元是开封城一年里最热闹的节庆，大宋不像现代，到了夜里都要宵禁，女人更是一辈子锁在绣楼里。不过包拯在世之时，正是仁宗年间，朱程理学犹未兴盛，相对而言还是开放得多。譬如一年中就有这么个节庆，还是准许女孩儿们出来逛逛，顺便也当是“相亲盛会”了。
白羽瞳觉得今夜开封城很热闹，只是人一多就不免有了各种味儿，且街上不只是如展昭白玉堂这等人物，也混进了不少乞儿、混混。而展耀不怕这些，却不大喜欢人流太密集的地儿，那花灯与各色表演再精彩，逛了一个时辰后，新鲜感也有些过了，便觉得四周全是人群，跟沙丁鱼似的。
“不必忧虑，一会儿咱们到河上去逛。”展昭一路和他们吃吃喝喝，似乎瞧出三个人的心思。
白玉堂一路都在忙着付钱，展昭和他完全不见外，而展耀他们是从家里带来北宋开封，自然不会带上钱包。再说，就算他们带了，这儿也用不上。
白玉堂倒也没有意见，反觉得展耀他们好生客气，至少比养他自家师父省得多。听展昭如此说，点头道：“那就去河上逛吧。”
河上如何逛呢？
自然是坐船。
开封府是清水衙门不假，可按份例也有自家的官船。不过白玉堂看不上那官气满满的船，引着众人到了一处府邸，转到府后，竟有一处码头。
“这是谁家……”的码头？
展耀本来想问，但话没问完，已经看见码头上一展旗幡，写着个大大的“白”字。
“这是玉堂的府邸。”展昭用下巴指了指那府邸。
展耀点了点头：“原来白大侠在开封有自己家啊……我还以为开封府也是他家。”
小四子还是小孩儿，逛到一半就犯困，公孙策抱着他回了开封府。公孙哲比展耀更不适应人多的地方，也一起回去了。因此码头就四个人，两猫两鼠，白玉堂家看船的小厮看见他们还愣神，心说怎么两个少爷？
“这码头够气派。”白玉堂和展昭去了船尾喝酒，示意白羽瞳和展耀随意。白羽瞳就拉着晃悠悠的展耀进了船舱，这船舱里还挺暖和，就算外头还有残雪，也感觉不到凉。刚坐下来，白羽瞳便感慨起白玉堂的阔绰来。
展耀点头：“白玉堂挥金如土。”
白羽瞳指了指河道：“从这边过去五百米，还有这边过去五百米，大概都没这么大的码头。刚刚我们路过什么侯府，码头也没这么大，看来不止是阔绰，地位也很高。”
展耀吃了一惊，他是看不到那么老远了：“看来仁宗确实是不错的皇帝，难怪传闻包青天敢在他面前和他争执，在位期间名臣还那么多，看来挺能容人。”
“不是这样，展昭也不会替他死在战场上。”白羽瞳叹了口气。
这事他们是听小阙说的，庆历年间，白玉堂重伤于冲霄楼内，后因其结拜兄长舍命相救，又有神医之女闵秀秀全力相救，虽外界传言其已身死，却是侥幸得活，避世休养数年方得苏醒。
而这期间，宋夏交战骤起，展昭前往边关助阵，立了几回大功。而后却遇朝堂之争，离了元帅麾下，在另一武将麾下效力。展昭倒也不争，道是能打胜仗就成，孰料那武将是个庸才，判断失误，又不听劝言，致使大军被敌军包围。
展昭固有通天之能，也有保命之力，却是重情重义，带着兵士奋力突围。等援兵赶到，破开重围时，却已救不回展昭！
白羽瞳和展耀都还记得，小阙将展昭在沙场上的事儿述说得清楚明白，小云又道：“白玉堂得知展昭之事，险些跟随他去。只是展昭早有信函交付，道是尚有亲人在世，若是沙场无情，不得回还，只好将父母长辈交托白玉堂照顾。白玉堂这才勉强振作，也不过挨了数年，旧创复发而故。”
他俩家人却是开明，将二人合葬，只以刀剑做了陪葬。大约这二人实在英雄肝胆，情深义重，上天不忍负其，留了些许魂魄在人间，就成了白羽瞳和展耀。
说来，白羽瞳和展耀与白玉堂、展昭虽有这等渊源，但二人除了外貌，几乎和那两人完全不像。为此白羽瞳和展耀倒觉得高兴，他们本就是他们自己！
“不过要求还真作啊，又要救人，又不能改变历史大局，还不能一枪毙了奸臣了事。”白羽瞳让展耀把腿搁在高处，今天是走了老远，一天几乎没停步，玩是玩得高兴，这猫肯定累坏了。
展耀看看那几案，上等木材做的，万一往上头留俩脚印罪过可大了。
再看别处，哪哪都是精致又雅致，白底色上起的图案，蹭一下都心疼。最后，他目光落在了白羽瞳的身上，白羽瞳借的是白玉堂的袍子，但白玉堂却说了，这身直接送他得了。
依白玉堂的性子，果然不会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，展昭除外。
“我借别人的衣服也不会拿回来再穿。”白羽瞳突然道。
展耀惊骇，白老鼠什么时候会读心了？
白羽瞳笑笑，他可不会复杂的心理分析，别人的心理都有展耀琢磨，他就管摸清展耀的心理就好：“我是白老鼠，当然要把猫性研究清楚。”
“怎么？怕我吃了你啊？”展耀找到了最佳的搁脚处，把腿架在了白羽瞳的腿上。
只放了一分钟，展耀就把腿收了回来。
白羽瞳不解：“怎么？”
“你也累吧？”早起还和展昭比了拳脚，而且展昭没使出内力和轻功的前提下，白羽瞳也没输。虽然展昭大方地解释了，说他本就不擅长硬拼的功夫，但白玉堂还是说，能在拳脚上和展昭平手，也是相当相当不容易了。
白羽瞳把他的脚抓住，又放回了自己腿上：“就放着吧，就你这猫腿，压不死人的。”
展耀也就不客套了，他和白羽瞳太熟悉了，相处起来本来也不知道客套俩字怎么写。他不知道，白羽瞳本意真是想让他歇会，结果一抓住他脚，就想，难不成真是猫蹄子变的不成？怎么就那么细！
“烟花！”
天边突然由暗转明，炸开缤纷色彩。
城市里禁鞭禁烟花多年了，除了过年去农村里能看见几回烟花，以前市区年节时集中的烟花表演也越来越少，甚至看不到了。白玉堂和展昭没怎么稀奇的烟花，让白羽瞳和展耀眼睛发亮。
“出去看看？”白羽瞳捏着展耀的小腿，他以前学过点按摩手法，现在正派上用场。
展耀也顾不上累了，起身把鞋子穿上，出去。
他是从船尾出去的，因为那边更敞阔。只是刚一掀开厚帘，就静悄悄地赶紧掩了回去。白羽瞳也看见了，那两位大侠肩并肩而坐，也不知早上发生了什么，总之他俩今天的相处，比昨天初见到时似乎亲昵了不少。
展耀误打误撞的“催眠”，也许真的变成了“助攻”？
两人决定去船头看烟花，展耀稍微落后半步，出去时没见到白羽瞳，原地转了三圈找人。
“猫，这里！”头顶上传来白羽瞳的声音，展耀循声抬头，就见白羽瞳居然坐在了船舱顶上，还冲他挥手。
展耀纳闷：“你怎么上去的？”
白羽瞳指指他手边一个倒扣的大木桶：“踩上去。”
展耀爬上了木桶：“然后呢？”
白羽瞳把手一伸：“你再踩着那块木板，然后搭着我手，我拉你上来。”
展耀挑眉，白羽瞳是一个人上去的，肯定没人拽他一把，所以，他大概是借了木桶和木板当跳板，直接跳到那么高的。展耀不甘示弱，低头找了一圈，又找了两块木板，搭了个“梯子”。
“那不结实！”白羽瞳目测他理论知识还是挺不错，这梯子搭得，要是训练有素的自个儿肯定没问题。可眼前这只猫偏偏不擅长攀爬，速度不快又没经验……
正想着，就见展耀已经一脚踩上了木板。
“哗啦”一声，梯子散开。
白羽瞳惊出一身汗，还好，定睛一看时，展耀抓住了船舱边缘，有惊无险！
“抓住我手！”白羽瞳把手伸得更长些。
展耀瞥了一眼，别说他不想借力，就是想，这会儿能松手抓他，那也就能爬上去了。
白羽瞳瞪大了眼，屏住呼吸，看着展耀一点点费劲地往上攀，直到最后力竭时，才终于选择抓住了他的手。
白羽瞳拉着他上来，然后呼出一口气：“看来，被展南侠鄙视了几回，你真的很不服气啊！”
展耀又挑挑眉，谁会甘愿被人看扁！
火树银花不夜天，雪消冰融燕将归。
到了这时，河上的烟花到了最盛时，有水隔着，只见光辉，又闻不到刺鼻的硫磺，来汴河上看灯，确实是最佳的选择。白羽瞳掏出手机，一看：“快！百分之三！”
“什么？”展耀正趴在船舱顶上，跟船尾的展昭隔空喊话，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白羽瞳不管三七二十一，把他猛地一扯。
“啊！”又是一轮花火漫天绽放，展耀不防备，顿时失去平衡，摔在了他身上。
“喀嚓”。
手机画面闪了闪，然后屏幕变黑了。
“你说拍到没？”白羽瞳想重启手机，但电池已经被耗尽了。
船舱顶上并不平整，是一道弧面，正襟危坐还觉得难，扑在了白羽瞳身上的展耀，挣扎半天才坐起来：“最好没拍到！”
“那不就可惜了？我是在留存证据！不然，说不定咱俩做梦呢？”白羽瞳说得很认真，把手机揣了回去，心里难得的念了声“阿弥陀佛”，但愿回去能看到照片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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